【皇权崇拜的民众基础】崇拜皇权

  曾有人说过:“中国人个个都想当皇帝。”乍一听觉得有点绝对,但细想想也有道理。就拿历朝历代那些不堪重负、揭竿而起的草莽英雄来说,哪一个仅仅满足于捞个一官半职,吃上大鱼大肉?哪一个不是把终极目标聚焦在皇帝宝座上:陈胜躬耕于垄亩,却发出“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的惊天之语;汉高祖刘邦身为亭长之时,见秦始皇的车队浩浩荡荡,曾发出“大丈夫当如是也”的喟叹;刘备小时候与乡中小儿在大树底下嬉戏,就口出狂言:“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黄巢在考进士未及第时,竞立下“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的凌云壮志。
  然而,2000多年的帝王史也就生产了几百个皇帝,芸芸众生根本与皇帝无缘,但这似乎一点也没影响某些人欲做皇帝梦的野心和快感。
  河南原阳县蒋庄乡堤东村小学的土皇上老师,每天将上课喊为“上朝”,学生要喊“吾皇万岁万万岁”,教师说“平身”,学生则要喊“谢皇上”。小小教室成了金銮殿,三尺讲台成了龙台御案。土皇上教师动辄对学生扇耳光、扎手心、揪头发,甚至让他们舔皮鞋。班上27个六七岁的小学生,见了“皇上老师”个个胆战心惊。
  需要说明的是,上面提到的这个土皇上年方十九,或许是因为皇帝戏看多了,走火入魔,把教室当成皇宫,有玩闹的嫌疑。但下面这个例子就不能不让人深思了。
  重庆市黄金镇的一帮官们居然用强征来的地、强借来的钱,耗资400余万元克隆起天安门来。根据该镇党委书记的设计“理念”,整个办公区的设计是一个“王”字,加上“王”字顶上“天安门”,正好是一个“主”字。别以为这只是几个土霸王心血来潮,一时性起,其实在中国,心怀皇帝情结、在自己的地盘上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父母官又何止这几个?这些人的荒唐行为虽然已成为笑柄,可难道我们不能从中窥出一点世道人心吗?
  中国经历了世界历史上最长的封建社会阶段,几千年近百代的熏陶,皇权思想根深蒂固。皇帝乃天之骄子, 民之圣上,“天无二日,权不二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早已深入人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更是天经地义。今天的土皇帝教师、天安门镇长们之所以“皇”梦不醒、痴心不改,说到底,乃是皇权思想作祟。庙宇虽小,主持的方丈便是天,这就是土皇帝们的潜意识。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他们不仅权倾一方、唯我独尊,而且还八面威风、翻云覆雨。在他们的眼里,天,就是他们头顶上的那一方,地,就是他们脚底下的那一块。他们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
  早在明末清初,一些进步的思想家就一针见血地把“皇帝”称为盗贼。盗贼杀人越货,总还有一点负罪感,而皇帝视奴役、屠杀百姓为理所当然。年久日深,做皇帝的越来越骄横,恣意妄为,无所顾忌。老百姓长期受压迫,养成一种奴性,逆来顺受,除了皇权之外,他们根本不知道还有其他权利,比如民权。历代的文臣武将都以效忠皇帝为天职,即使被冤被杀也要表白绝无二心。历史上越是残暴的帝王,越被后人推崇,久而久之,形成这样一种强盗逻辑加奴才哲学:杀一人者为罪犯,杀万人者为英雄,杀百万人者便被尊为帝王了。有着如此深厚的民众基础,皇权思想得以生长,且历千年而不衰,也就不足为怪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从1871年这歌声在巴黎街头响起,至今天已经135年。扪心自问,“全靠我们自己”,我们做到了吗?甚至我们有这种意识吗?即使在今天,某一个地区,某一个单位,某一个企业,没有搞好,人们也是盼望能来一个好领导,好厂长,来一个救世主,从来没想过是不是应该有个合理的机制,推选出我们公认的人选,按大多数人的意志行事。干好了,是应该的,干不好叫他下台,还要追究他的责任。由此不难想见,要遏止皇权思想的继续流传,避免类似闹剧的再度上演,我们还有一段艰难而漫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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