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晚归 我们的大学名气不小,地处城市中心的黄金地块之上。在我们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小犄角旮旯打车,你只要一提我们那大名鼎鼎的校名,的士司机绝对不会问第二句话,否则他就太逊了,他理该为自己的无知而退出出租车服务业。因为坐落于城市中心的原因,所以现代商业繁华对我们的校风很有些影响,我们学生的平均消费能力让别的兄弟学校望而却步,最后推动了我们局部教学水平的提高――我校工商财经类专业的教学水平在全国名列前茅。
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也由不得我们不迷恋,我们学校的晚归事件成了家常便饭。我们大学教师的水平是没得说的,但是我们大学的门房保安和看门大爷的水平实在有点低。尤其是我们新男生宿舍的门房大爷,他的水平实在令我们惊叹。
我们学校是很在意大家的晚归问题的,这个问题可大可小,关键是看你晚归遇到的是谁。遇到了校长,你可能没事,因为校长一般不亲自逮人;但是遇到了教导主任,那你就惨了,因为他负责专门给你难受。在各色人物中,最不用担心的人就是我们的门房大爷了,他每次看到我们晚归,要做的事情就是请我们“签字画押”。迟到了不要紧,只要把你们的大名留下就行,反正回头交给老师就好了。于是我们就想办法对付大爷。一开始,大家晚归了,就开始签一些很火的名字。彼时,翻开大爷的记录本,经常可以看到刘德华、伍佰、甄子丹等人的大名,有时候一晚上一个刘德华出现个三五次,他们来自不同的班级。请不要认为我们过于狡猾,因为当你看到前面一个人签着葛优,你也会不知不觉就签上范伟的。一段时间以后,大爷被上面拉去挨了狠狠的一顿批评,大爷就成了一个连李宇春都知道的强人了,他有了偶像――正是老家四川人张靓颖。
此后,明星们从大爷的记录本里退了出去,于是一群特殊人物又出现了,什么郁达夫、柳亚子、胡适之类的名字常常出现,我们怀疑这次狂潮是中文系学生带的好头。大爷后来也不犯这种错误,因为大爷很快成为了一名文学爱好者。当然,这是被逼出来的。这个时候,门房大爷已经非等闲之辈了。老人发奋起来也很吓人的。后来,我们看到他那小小的门房中挂了毛体字――“活到老,学到老”!
有一段时间,我们特讨厌隔壁班的一个叫郭伟的人,这个人平时太嚣张,浑身一股令人想狂扁的傲气。最可恶的是他把我们兄弟大题的梦中情人给抢了去,大题很生气,我们也很生气,觉得一定得找个机会给这个郭伟一点“严重后果”看看。于是,有一天晚上吃完夜宵后,我们就简单策划了一下,让大家分开回去。给门房大爷签名的时候,我们都写了同一个人的名字――郭伟!
结果这制造了一个惊人的冤案,郭伟被通报批评了一顿,理由是:该生无视学校纪律,在休息时间连续在校门内外反复流窜。
疯狂的造访
我们的宿舍坐落在学校西北角,是新盖的两栋宿舍楼之一。最新盖的两栋学生宿舍非常漂亮,一栋归我们男生,一栋归她们女生,两栋楼一模一样,并立在老学生宿舍的前面,显得格外雄伟漂亮。
为什么学校要把这两栋宿舍一栋分给男生一栋分给女生呢?我们认为有三个原因:一来是为了宣扬男女平等的精神,因为几十年前我们大学的前身是所女校;二来是为了让男生女生都分享到学校发展的成果,因为男生和女生的学费一样;三来是为了以一种完美的形象应对上级的检查。
男生和女生宿舍离得近了,有好也有坏。我们男生大多都觉得好,女生可能觉得有点坏,学友老七说过一句话形容得很妙:“一阵南风吹过,男生伸长了脖子,迎接女生宿舍的香气从鼻尖拂过;一阵北风吹过,女生关上了窗户,防止男生袜子的臭味从窗口袭来。”
平时我们总能够发现在两楼之间的阳台上,男生这边总是有人在阳台上乘凉,大冬天也是如此,他们的眼神一般都很好,女生那边则人影稀少,只见窗帘飘飘,被我们称之为“黑幕政策”。
在女生宿舍的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女生宿舍,男生禁入。”而我们男生宿舍的门口也挂着一个同样大小却没有什么意义的牌子:“男生宿舍,女生禁入。”我们知道就是写个“女生请入”,也没有多少巾帼英雄敢拍马而来。这两个牌子挂在非常显眼的地方,显得格外扎眼,所以它们注定命运多舛。
在我们的记忆中,不知有多少回,这两个牌子被人偷偷互换了位置,制造了一场又一场恶作剧,于是每到愚人节我们门房的大爷和女生寝室的大妈警惕性总是比平时高上一倍。偷偷换牌子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了,有人就公然换了一次。这个英雄人物就诞生于我们班,他的名字叫周通越。这位周兄有一天喝醉了酒要强攻女生寝室,被门房大妈叉腰拦住。周兄怒问为何不让他进,大妈指了指牌子。周兄转身离开,少顷,他抱着男生寝室的牌子来了,直接换上,问:“这下可以了吧?”
大妈哭笑不得,拔出腰间的对讲机,喊了几嗓子,就来了几位保安,直接扛起周兄就走了。周兄酒醒后,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有人拦住死活不让他上厕所,后来又来了几个好人把他抬到了厕所。我们笑惨了!
这个牌子并不总是那么有用,我们宿舍的小九就从来不把这牌子放在眼里,他经常被女生邀请去女生宿舍做客,他总是趁门房大妈不注意就溜进女生宿舍。他喜欢穿一件山寨七匹狼双面夹克。有一次他想溜进女生宿舍时,被大妈逮住了,赶了出来。他往回走了几步,把夹克换成了大红的另一面,低着头又顺利溜了进去。出来的时候,被大妈发现了,大叫:“你怎么进去的?”他扯扯衣领很自得地回答说:“男人不会只有一面!”说完,一溜烟回来了!
(李汉祥摘自《喜剧世界》盛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