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人的完美境界

谈起神话,脑中最先闪过的是小学课本上“夸父逐日”,“盘古开天辟地”的中国经典,若再细细回忆,幼时少儿频道热播的《奥林匹斯星传》便跳入眼前。女娲,伏羲,颛顼,宙斯,雅典娜……这些耳熟能详的姓名自小扎进了我们的记忆,于儿童言,神话是天马行空的新奇想象,那些力拔河山的神力与叱石为羊的法术足以丰富渴求新知的大脑;而若深究,褪去轻松外表的神话,更像是代表着古人的价值取向。

何谓神?天地万物的创造、主宰者。古籍《说文》曰:“神,天神引出万物者也。”神是比凡人更高级别的存在,古希腊神话中,天神掌管日升月落,春来草荣,是凡界的主宰;而在追求完美的华夏人眼中,上古大神们便是无法企及的完美象征。

早先有学者就东西方神话差异提出由此衍射出的文化特色的不同。对那些带着爱恨情仇,带着怒与欲望,嫉妒的古希腊天神们,多以智慧,力量为准则量其褒贬。如众神之主宙斯会因嫉妒人类而丢下“潘多拉的盒子”,普罗米修斯会因盗取火种被缚山崖,太阳神之子会因一时贪玩驾驶马车在人间闯下大祸……

相比之下。有研究者下定结论,中国“不食人间烟火,没有凡人情欲”的上古大神们似乎少了些能被称之为“人性”的东西。

诚然,中国神话中很难看见对大神们个性生活的描写,以至于给予世人一种不苟言笑、不戏谑、不残害、不嫉妒形象特征。横朔中华几千年历史至今,端坐庙堂之上的威严天神们作为崇高与圣洁的象征,千年如一地托举着万千百姓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但与其说是缺少“人性”,不如说是忽略了“人性”,古人将天神捧得极高,怎能意识到代表着理想道德与秩序的神族们也可能如芸芸众生般拥有凡人的“劣根”。

神话与民族文化间的千丝万缕,不仅局限于中国神话与古希腊神话间,也不仅单是交汇于在文化特色。一个民族的神话,从内容梗概到细节描写,古人对理想社会的向往,对个人价值的评判,对历史根源的求索想象无一不体现的淋漓尽致。

翻开中国上古神话,一个圣贤的世界扑面而来。单个独立的神话故事堆砌交融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尽管情节不算精细,神话人物也不能组成系统的神系家谱,但他们身上有着深厚鲜明的中国特色。夸父执着坚定的追逐太阳,死后化作桃林,大江;盘古英勇的为世人劈开混沌的天地,陨落后眼做日月,体变高山;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身体力行为百姓造福避难……

没有繁琐复杂的人物关系,也没有跌宕曲折的剧情波折,这样的中国的古典神话让我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网络风行的一段毕淑敏的文字:“我要让你相信温暖、美好、信任、尊严,坚强这些老掉牙的字眼。”

读中国神话,能让人将这种呆板的词语丰富化,形象化。生而为人,生而为中国人,我们的血脉中流淌着大神传流的不屈血液,天生带着奋斗坚挺的勇猛,支撑起我们的是不屈的傲骨,灵魂闪烁着的是奉献的光辉。

这样说也许有些过,真正的神话因稍嫌平淡的语言而折损了许多趣味与激情,实在难以掀起我们对尚德精神的追捧。然而不可否认的是,神话的存在,不依托于任何宗教,折射的是早期华夏人对对自然现象及社会生活的原始幻想,那种神族的完美境界,是我们追逐向往的一种:“通过人民的幻想,用一种不自觉的艺术方式加工的社会形式本身”。

古语有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是谓大同。”隐去“人性”的中国大神们,或做日月星辰,或做天地支柱,輝映着千百年华夏人崇尚的完美境界,而他们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独具东方特色的和善微笑,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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