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柴科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柴可夫斯基D小提琴协奏曲

  摘 要 李传韵是中国当今乐坛最具天赋的小提琴演奏家,被称为“现代的帕格尼尼”、“魔鬼天才”,他的音乐会几乎每场都被电视台转播。透过那动感十足的画面、精妙剪切的镜头、演奏家及指挥丰富的面部表情,我们从李传韵精湛的技艺中领略音乐的无穷魅力。
  关键词 柴可夫斯基 D大调 小提琴演奏
  柴科夫斯基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是浪漫主义时期最经典的小提琴作品之一。这部作品写于俄国各种艺术的全盛时期。它表达了俄国革命前所出现的那种巨大的诗意的伤感。在乐队乐句中所表现出来的英勇气魄,在民歌一样的乐段中所表现出来的抒情性,以及全曲所表现出来的巨大戏剧效果,所有这一切都以传统的古典主义的曲式表现出来。而这一切也正是柴科夫斯基音乐的最根本特质。
  乐曲充分发挥了主奏小提琴绚烂的近代演奏技巧,几乎使用了小提琴所有的表现手段。但即使在技巧性的乐句中,也不失掉它的抒情性。在地方色彩浓郁的俄国民谣基础上发展的旋律,凄婉哀怨。伴以色彩丰富的管弦乐,营造出比以往的小提琴协奏曲更新鲜的韵味。
  全曲共分三个乐章。第一乐章用奏鸣曲式写成。中庸的快板。
  此时,电视画面是全景,让观众首先对乐队的编制有个了解,也显示出协奏曲的特点——气势。镜头慢慢对准小提琴声部。
  乐队小提琴声部舒缓地奏出两句乐句,像一个孤独的讲述者在寻求他的听众。渐渐地有了应和,弦乐其它的声部以及木管加入进来。第九小节,弦乐低音声部八分音符的节奏型短促有力而又躁动不安,仿佛内心的情愫在苏醒。弦乐和木管交织完成的旋律由低音区往高音区三次模进,音量也随之增大。当旋律停止在一个音型上重复并发展为减七和弦叠置上行时,前奏达到最强音。紧接着三小节连续的下行切分音像海水退潮般远去,小提琴独奏作为乐队旋律的延续加入进来,恰如一个美丽的海岛浮出了水面。这22小节的前奏摈弃了古典协奏曲双呈示部的冗长,又不像某些没有前奏的协奏曲那样显得突兀,很好地起到引出独奏乐器的作用。
  淡入淡出的画面从指挥的身影移到李传韵的近景。只见他缓缓拿起弓子,气定神闲地放到琴弦上,就是这个动作已经带着观众和他同呼吸,进入了音乐的意境。不经意间,弓子和琴弦仿佛是正负两极的磁铁,牢牢地吸在一起,忧郁的声音荡漾开来。
  小提琴进入后并没有直接演奏主题,而是五小节的引子。演奏家此时是一脸的沉思状,好像在扪心自问:我要做什么?柴科夫斯基是一个非常主观的作曲家,他作曲的主要宗旨就是表达内心的感受,因此他在任意表达的同时会忽略乐曲结构的平衡。此处的引子在奏鸣曲式结构中便略显多余。但柴科夫斯基是伟大的旋律大师,引子问话似的旋律走向、与主题问答似的紧密关系掩盖了其它缺陷,反倒成为本曲不可或缺的要素。
  呈示部的主部主题出现了,李传韵的脸部表情也略显舒展,肢体动作配合了音乐晃动不安的感觉。
  谱例——主题从小提琴的低音区开始,线条悠长且富于动感,从中可以深切体会到俄罗斯人宽广的气息。这一乐句对演奏者换把的流畅性,手指之间的连接有很高的要求。八小节以后,旋律被带休止符的后十六分音型(谱例)所切割,像一串链条上无数个小环节。当这个音型停留在升G、A、降B三个音上不断反复时,似在积蓄力量,又加上一串快速的上行半音阶直冲到两个八度之上的升F,力量得到充分的释放。主部主题再次出现,这一次不论从音区上还是情绪上都比第一次明亮许多。旋律以和弦的面目出现,更有许多连续的三度双音进行。音区也在向上不断扩展,给人以越来越丰满,越来越激烈的感觉。(谱例)这个音型再度出现后,旋律在此基础上得到巨大发展,节奏型不断密集。作曲家运用了六连音、八连音,不同和声进行的上行音阶作为主要发展手段。特别是在八连音时,乐队的伴奏是齐奏基本节奏型(谱例),丰富的和声整齐的节奏就像一面坚实的盾牌,独奏乐器快速的上行音阶(谱例)就像锋利的长矛,两种不同面目的力量形成尖锐的对抗,从而产生强烈的戏剧冲突。这些手法也是柴科夫斯基擅长并惯用的。这一段对演奏者各种调性音阶的掌握,力量的爆发是极大的考验。
  呈示部的副部主题(谱例)相对于主部主题有了更多的叙述性,就像是一位知心好友在向你倾诉衷肠。旋律分别在中音区和低音区出现三次,每一次都在三小节以后通过三连音的不同走向,使旋律产生巧妙的变化。当主题在高音区出现时已产生变形:(谱例)相同音型不同节奏型(三连音、四连音)的使用促成了旋律的发展。在这也使用了与主部主题相似的矛盾冲突的手法:(谱例)。在副部主题的后半部我们看到了新的元素,这就是八分音符实质的三连音,三度和四度音程的分解组合:(谱例)四小节后这个动机进一步发展,成为倒置的三和弦的组合:(谱例)音程的大幅度跳动,速度的不断加快都给人一种扣人心弦、紧张激烈的感觉。特别是跳弓的使用产生了弹拨乐器扫弦的效果,极像战马在嘶鸣。不断迅速变换的和声要求演奏者的左手具有高度的准确性和柔韧性。当跳动的音符发展成四分音符在两个八度内的颤音时,乐曲也达到最辉煌的顶点:(谱例)这是直抒胸臆的呐喊。
  值得一提的是展开部前后两次间奏。弦乐声部奏出大气磅礴的主部主题,铜铜管声部是坚定有力的节奏音型,两种截然不同的线条相互对比、衬托、辉映。显示出交响乐队迷人、丰富的色彩,博大、感人的气势。摄像机适时地指向乐队,并分别给旋律声部特写镜头,让观众把眼睛看到的乐器形状和耳朵听到的音色统一、联系在一起,这也是乐器普及的一个良好途径。
  展开部是把呈示部的主部主题用十六分音符变奏的形式表现出来。在这里绵长的线条被分割成跳跃的珍珠,颗颗饱满而又灵动。这使我们看到柴科夫斯基较少示人的面孔:幽默风趣、轻松活跃,像一个充满活力的少女在向你眨眼微笑。生活对于此时的柴科夫斯基不再是失败婚姻的烦恼,不再是人类本质的孤独,也不再是情感世界极度丰富的忧愁,而是一股清新的风,一段甜蜜的记忆,一种生命重负下的释放。在展开部里演奏难度也在不断加大,二度、三度、四度、六度、八度音程都出现在左手双音中,右手连弓和跳弓以及连顿弓的组合要求演奏者有很好的控制力,既轻巧又柔软,含蓄中有奔放。   在华彩乐段中,作曲家把小提琴诸多技巧发挥到极致。A大三和弦与大小七和弦的琶音在三个八度内上下翻飞,构成音波的旋风夹裹着主部主题的变形扑面而来。二度模进的主题刚一出现即被高把位的长音所阻隔,在把你的回忆打断的同时引领你去探究神秘的未知。八分音符的泛音与六度双音半音上行组成的短小问句反复出现三次,回答它们的是一长串六度双音伴音下行构成的叹息。只有叹息是不行的,必须要有抗争,连续下弓的和弦就是有力的武器,它使主题的动机再次出现。这次主题变得积极而明朗,通过四次推进停留在八分音符的分解和弦上,进而以三连音的节奏型重复,把华彩乐段推向高潮。在这一段中,乐句间的呼吸,明暗色彩的对比,刚阳与阴柔之间的关系得到充分阐释。
  在华彩乐段中,我们充分欣赏到李传韵丰富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这简直就是无声的音乐,是他内心对表现音乐的渴望的终极展示。研习过小提琴的观众获益匪浅,在近镜头中可以细致地观察李传韵的演奏手法,欣赏他那松弛、协调、柔韧性与爆发力兼容并蓄的高超技艺。
  在再现部中,主部主题、副部主题都再次出现并得到进一步发展。结尾部分,乐队担当主旋律的演奏,独奏乐器作为一个织体在顽强地与乐队抗衡,达到了辉煌的效果。第一乐章是柴科夫斯基对青春、生命和大自然唱出的颂歌。
  第二乐章用单三段体写成。经过了一乐章的宏大与张扬,乐队沉寂了下来,徐缓地在G小调上展开了三拍子的旋律,在提示你:这是心底的吟唱。从G弦上A段主题耳语般地飘了出来:(谱例)这是颇具民族特点的俄国民歌,浪漫主义后期怀旧和忧郁的情绪立即笼罩了我们。弱音器的使用更加深了一种莫名的、朦胧的色彩。柴科夫斯基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使他在写此类作品时没有任何矫情、牵强、造作的痕迹。这是一股没有缘由,不可名状的情绪,因此也就无法申诉,无处宣泄,只能在喃喃私语中去独自抚慰心灵的伤痛。
  B段主题(谱例)及时阻止了忧郁情绪的蔓延,像黑夜中的一束灯光,绝境中的一丝希望。它没有强大的力量,但犹如一股甘泉流过我们的心田,一缕春风轻拂我们的面庞。连续三连音的使用使音乐具有了迫切渴望的韵味,在它的引导下A段主题再次出现时也自然而然地改变了情绪,给了我们别样的感受。在淡淡的忧愁中孕育了无限的憧憬。特别是单簧管的副旋律,给主旋注入了生机,色彩也更加温暖。
  第二乐章末尾,乐队是连续的下行走向,速度也在不断渐慢,就在这似乎不可挽回的衰颓中,第三乐章出现了。坚定的节奏、昂扬的速度、跳跃的音型一扫二乐章的沉闷,把我们带入一个崭新的天地。
  二、三乐章之间,镜头摇向了指挥——这个统领千军万马的灵魂人物。他深知己任:把七十位演奏员的音乐表现力全部调动起来并统一在自己对音乐的诠释中,既要服从于独奏家的引领,又要给他以启迪与动力。指挥每个汗毛孔都是兴奋的,脸上的汗水在尽情挥舞,对每位乐手的状态和现场情况的发展都明察秋毫。这位领航员总是先于乐手进入到下一个音乐情境中,当第二乐章尾音刚一消失,指挥脸上的表情由忧伤立即转为明朗、果断。
  第三乐章采用回旋奏鸣曲式写成。与一乐章相仿,小提琴也有一个单独的引子,在这就已确定了A段的性格特点。A段建立在D大调上,一个固定的动机贯穿始终:(谱例)这是典型的俄国农民的民间曲调,描绘了一幅飞奔着的哥萨克骑兵的图画。快速的左手各调音阶和飞弓的使用,要求两手要有天衣无缝的配合。每个音都清晰干净,轻快圆润。
  B段转到了A大调,其中包括两个素材。b 段带有强烈的英雄气概,庄重豪迈:(谱例)四个小乐句后就开始发展,变得更为有力。节奏型也由四分音符、八分音符、十六分音符逐渐加密。由单音到八度双音逐渐加厚。c 段是最柔和的乐段:(谱例)小提琴和大管一问一答,好像是老友在交谈。当小提琴自问自答是有像是对自己的过往作出反省与总结。这里大量使用了装饰音,增加了千回百转的意味。
  A段又在D大调上出现,只是在结尾处有了变动。独奏乐器十六分音符双音与乐队固定动机之间产生了更强烈的戏剧冲突。电视镜头此刻在独奏家和全体乐队间跳跃,使观众在视觉上受到冲击,从而更凸显了音乐的震撼。
  C段转到了G大调上,沿用了B段的两个素材。表现手法更加多样,同样的旋律分别用变奏、八度双音、泛音的手法去演绎,增加了变化。
  A段最后一次出现时速度更为积极,情绪更加热烈。戏剧冲突在这得到空前的运用。每一个乐句都会出现两次以上,加深了印象,也推动了乐曲的发展。当小提琴停留在小字三组和四组八度的D音上长达六小节时,与整个交响乐队构成排山倒海之势,整首乐曲达到高潮的顶峰。结尾干脆利落。
  李传韵此时已达到痴狂的境地。镜头中的他像一头猛兽,把自己身体所有的能量,内心所有的激情和灵魂深处所有的碰撞都通过他手中的小提琴宣泄出来。而他的琴声也声声如裂帛,震颤着观众的心弦。当最后一个音符飘然而逝,李传韵握弓的右臂高高抬起,整个人还陶醉在自己营造的音乐意境中时,观众也为之疯狂了。
  纵观柴科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有着深刻的思想内涵、丰富细腻的情感体验、精深高难的演奏技巧。对于小提琴演奏者来说,它是检验、衡量演奏技艺与音乐修养的永恒标尺;对于人类音乐文化长河来说,它是充满民族特色的,国际性的浪漫主义的经典巨作。
  现代化、多元文化传播手段——电视,以它视听艺术的特点,为音乐爱好者提供了更广阔的欣赏渠道:听音乐;“看”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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