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教我一句话:娶妻当娶美羊羊,嫁夫当嫁灰太郎。我几乎没看过这部动画片,只知道灰太郎就像格格巫、汤姆猫一样,很值得同情,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没喝上羊肉汤。女友几乎是沉醉地教育我:错,灰太郎和他们有质的不同:一,如果他喝上汤,他会给太太红太狼吃肉,多么伟大的情怀呀;二,他正如所有成功人士一样,深爱同时也深怕着老婆……
我眉毛都不动一下:“别扯淡了。”
我朋友圈中,有一位是著名怕老婆的。我们在他家吃饭,他老婆说他像说三孙子一样,絮絮叨叨能数落他两个钟头:卫生间的卫生纸用完了,他作为马桶的最后一任使用者,居然不知道换;看电视,她在一边叙述上下三千年的爱恨情仇(没办法,那是一出穿越戏),他却在看股票报告,完全春风过驴耳;她兴冲冲逛一下午淘宝,待他回家,把最重要的两款鞋让他帮忙参考――她强调:“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经典黑牛皮绑带高跟鞋,另一个是白羊皮浅口鱼嘴平底鞋。”――他只一脸模糊:“就是……就是那种看上去很正常的鞋呀,鞋嘛都差不多……”
她控诉得生猛热烈,所有人都听得出那“言若如憾心实喜之”。他只管笑咪咪给她夹菜:“猪蹄里面有胶原蛋白,对皮肤好。”被他们的恩爱震得神魂颠倒的小妹妹们发出嗷嗷尖叫:“新好男人呀!”他气定神闲:“听老婆话跟党走嘛。”然后飞一个眼风给我――我和他认识太多年了,他的那个小三儿,我也是熟识的。
当年我刚刚认识他,一起坐慢车在中国南部缓缓看花。他突然有急事要回家,连滚带爬去订票处,卖票的一口咬定没有票了,除非订票费贵点儿,高出原价的两倍。他直接拍钱,事后教育我:“可以花钱,可以被骗,可以受气,但就是不能费事。时间精力比这些都宝贵。”面对妻子,他的想法显然也一样。他不在乎摧眉折腰、胁肩谄笑,只要省事省心。
他懒得花时间跟婚姻搏斗,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可做:追求功名利禄,财色兼收。就像灰太狼,它要抓羊。选择“怕老婆”,就像在公司里与上司虚以委蛇,只是一种姿态,不是爱,或者服从。虽然甄子丹在《叶问》里说:“天下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但很抱歉,这句台词只是用来取悦女观众的。太多老好人,在翻脸之后,我们才看得到真面目。
可以嫁灰太狼,如果你爱他,但,千万别因为是他怕老婆。因为,一、你没有尖牙利齿,也不曾身穿火红的裘皮大衣,你的名字不叫红太狼,你更不是穿貂皮的维纳斯;二、他也许只是一只藏起了怕老婆尾巴的灰太狼,但总有不怕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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