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华盛顿大学us排名【成长小说:乔治.艾略特的《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的反乌托邦思想】

  摘要:《弗洛斯河上的磨坊》是19世纪女性作家乔治・艾略特的半自传体小说,是一部关于男主人公汤姆与女主人公麦琪的成长小说。在小说中,作者从宗教父权制以及教育两方面来分析汤姆与麦琪这对兄妹的挫折与坎坷,描述了当时英国乡村社会的境况与社会习俗。通过分析来证明乌托邦在小说中的破灭,即反乌托邦。
  关键词:《弗洛斯河上的磨坊》 反乌托邦 宗教 教育 父权制
  
  一、引言
  
  巴赫金认为,在文学时空体中,空间和时间的标记融合成一个构思精细的、具体的整体;时间变得充实,空间也同样饱满,对时间、情节、历史的运动做出反应;小说人物也存在于特定时空体中。时空体是时间在空间中物质化的首要方式,也是表征小说各种主题要素的手段。而小说人物的生活是随着他们特定的社会发展的,这里的“社会”是历史中一个特定的时间段。《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的事件发生在1829年到1844年,所以圣奥格镇这个“社会”中人的信念与行为必然反映的是一种特殊的时空体。艾略特利用反乌托邦式的时空体。这使当代读者以不同的视角来追溯这本小说中的事件,从而身临其境地感受英国乡下的社会。
  俗话说个体是社会的产物,在社会历史文化中,老一代影响新一代并教育他们,传承了他们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的时空体立足于根深蒂固的父权价值观,这就像一个伪装成基督教的半异教。小说中,艾略特为多德森家和塔利弗家把半异教错误地认为是基督教提供了详细的描述:
  仔细观察他们一下吧,即使在灾祸的铁手把他们从他们在世界上固若金汤的住所中拉出去时,你也看不到他们有宗教信仰的痕迹,更看不到他们明显地信奉基督教教义。他们对于灵魂世界的信仰,光从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来看,仿佛是属于异教徒一类的;他们的道德观念虽然坚定不移,却越不出传统的惯例,你不能够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你会因为找不出一条导向美、宏伟和壮丽的出路而感到窒息。你会对那些迟钝的男女感到恼怒,他们是一群和他们所居住的土地r一这样一块肥沃的平原不相称的居民。在这一块平原上,巨大的河流永远不停地向前奔腾,把这个古老的英国小镇的脉搏和世界宏伟的心连在一起。鞭打神像或自己背部的那种激烈的迷信,比起这些蚂蚁似的多德森和塔利弗家的人的智力状况来似乎与人类命运的神秘性更为协调些。
  宗教已经退化成单纯的形式和结构,而没有任何精神超越或道德基础。在艾略特挑战宗教学说目的论的同时,她否定了多德森家和塔利弗家宗教的真实性。基督教的本质在于自我否定,关乎真诚的爱与关心他人;但是多德森家姐妹们对身处困境中妹妹的关心是虚情假意的,内心充满了自信与自负,与上文描述的异教徒很相似。他们发现别人的错误甚于原谅,计较利益更甚于做慈善。例如,多德森家姐妹们认为塔利弗先生得到了报应,他们家的破产完全是意料中的事情。如果过分厚道地去援助他,就会触怒神灵。正如艾略特认为,多德森家姐妹们的道德行为在这类宗教中是一时冲动的谴责与耻辱,更是惩罚了那些不遵循社会习俗,玷污家庭的荣誉之徒。
  
  二、宗教。父权主义目的论
  
  个人与社会的根本冲突在于是优先考虑社会的稳定与进步,还是个人的发展与安乐。一方面个人的存在是为了维护与发展社会,而另一方面社会被看作是一种改善个人幸福与安乐的手段。这两种互相矛盾的观点的差异在优秀人类的身上体现为:异教徒的自我维护与基督教徒的自我否定。“为别人而活”是基督教的一个座右铭,而利他主义抹杀了自我,这与个人主义水火不容。自《米莉・巴顿》起,艾略特就贯彻了这个主题。小说中米莉为了她的丈夫、孩子而活,忽略自身而悲惨死去。所以在是优先考虑社会的稳定与进步还是个人的发展与安乐的问题上,艾略特强调以稳定与发展为名义把个人纳入社会进程中的行为是“反乌托邦”。个人的发展与安乐不应该被扼杀在社会的稳定与发展中。因为社会应该为个人利益存在,而不是背道而驰。她乌托邦式的观念实现了,个人安乐和社会发展与稳定也相统一了,而且她坚信在《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无束缚的人类自己可以创造出乌托邦。
  基督教目的论涉及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特别强调社会寄托的自我否定。当宗教与传统已成为习俗,在人们的观念中女人必须依赖男人,这才是正常的。弗洛伊德认为,宗教在社会中扮演的是压迫,因为它限制选择权,把平等强加于人,致使人们仅存一条获得幸福的途径。在反应目的论上教育也具有类似的功能,原因在于它也是父权制结构的。在金斯劳顿的课程是属于男性知识的拉丁文语法和欧几里得,这些是学习其他知识的基础。汤姆缺乏抽象思维,这些对他没什么用处。作者通过当时对乌托邦的讽刺说明了这不是一个被禁锢在过去的反乌托邦。“你得记住。这一切都是发生在那个还没有工艺学校的蒙昧年代里,当时,教师们还不一定都是非常正直的人,牧师们也不见得都是胸襟广大、富于各种修养的人。”另外,麦琪作为一个典型的女性,在复杂课程方面的天资被斯特林先生湮没了,她被送到阜尼斯小姐那里去学习被认为是女士必要的基本技能了。两个主人公都是不幸的,汤姆对古典的知识不感兴趣,学习不能善始善终;而聪明的麦琪渴求知识,却被传统教育拒之门外。
  乌托邦可能性的暗示是通过描述反乌托邦在《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追溯了一对兄妹的发展历程,同时控诉了当时社会的荒谬,而这种荒谬把成长的潜能与人性的本质分离开来。对于艾略特来说,乌托邦是一种促进与鼓励个人发展的社会,当反乌托邦阻碍个人发展的时候,通过适应个人无限发展的可能来平衡社会的稳定与发展。而不是以平均的名义来扼杀个人,消除差异。另一方面,就反乌托邦来说,如果个人能力与社会准则不相符,个体将遭到社会的谴责与驱逐,甚至个体的发展远景会在不利的环境中消亡殆尽。这样一来,个体与社会的冲突往往不会―体化,或是退出,或是反抗,甚至于死亡。而在这类小说中的社会一体化只能是一味地妥协。正如麦琪的生命历程经历了反抗,妥协,最终死亡。她短暂奋斗的一生只是为了顺应自己的愿望与社会对她的约束。正如她的朋友菲利普所言,麦琪短暂的一生其实就是一个“长期自杀”的过程。艾略特指出,当男主人公奋力找到―个可以实现自己愿望的空间的时候,女主人公却必须经常与自己的愿望作斗争。对于一个女性来说,社会选择面过于狭窄,以至于她们会尽力压制自己的欲望。在成长小说中,社会习俗会遏制主人公的个性。如果主人公是女性的话,毫无疑问的,她将会在社会中遭到排斥。汤姆学业荒废了,最终他利用自己的潜能在商业一展拳脚;而麦琪在社会上毫无立足之地,除了做一个家庭女教师之外,她无所适从。在女性处处受到约束的社会中,麦琪丧失了一切而走向死亡,这是极度悲惨的。由此看来,圣奥格镇是―个不折不扣的反乌托邦。
  
  三、教育目的论
  
  通过《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汤姆与麦琪的成长经历,艾略特经过对比表明,愚钝的男性如汤姆,他尽管一时落魄,但借以自身的努力成功了;睿智的女陛如麦琪,尽管她富于天资聪慧,终被现实剥夺一切。在小说中,艾 略特指责的是社会公平,控诉的是阻碍麦琪发展的性别规范,关注的是社会对汤姆与麦琪的不同方式。在此,艾略特质问了基督教教义的价值:个人是为社会而存在的吗?为什么女性必须附属于男性?女性的地位民主吗?女性应该被授受什么样的课程?
  赫胥黎认为,人们在家庭与舆论两个方面达到了共识。因为这两种文化形式是家长与子女相互的反映,是人类长期进化的结果。多德森家与塔利弗家根深蒂固的父权思想与他们掌握的半异教文化。已经深深地印在汤姆与麦琪的脑中。塔利弗太太对他们的非正式教育有很大影响,她作为―个深受父权制影响的女性,鼓励汤姆重男轻女以及蔑视女性的思想,同时遏制与反对麦琪的想法。在父母与亲戚影响下接受的非正式教育,汤姆成为父权制的化身,并且笃信男性与女性的不同地位。斯特林先生认为,一个男孩子在符号与抽象事物这两方面都很笨,那么在其他方面・定也很笨。而且汤姆不只是天资愚笨的缘故,他疑心这孩子太执拗,至少也是漠不关心。相比之下,尽管麦琪集感性、想象、创造于一身,却始终不能被社会接受。
  下面是两兄妹在拉丁文字“bonus”上想象力的对比。汤姆认为它只有“好”的意思,而麦琪认为它应该是“礼物”的意思。汤姆看到的是单一的意思,而麦琪发现了多种意思,她说:“这个字可以有许多解释――差不多每一个字都有许多解释。”在整部小说中,汤姆都承认男女婚姻自由,深知自己的社会地位,以及对麦琪反传统女人行为的指责。正式教育分为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因为汤姆是道德规范与父权制的维护者,他深谙传统观念中男性与女性的地位与行为规范,从孩提时代便有男性高于女性的观念。麦琪的家人,亲戚以及乡亲把她逼得透不过气来,否认她的能力,阻碍她的发展,甚至担心她的行为会被社会排斥,最终导致她丧失了想象力与创造力。而这些阻碍严重影响了她的主观判断。所以,麦琪反传统的外表和行为在以她母亲和姨母为代表的社会压力下,造就了她终生的不幸。
  正式教育在个体成长中起很大作用,在《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艾略特提到了为“笨孩子”提供正式教育就像给他的未来投资一样。正如瑞里先生所说:“在你儿子身上多花一两百磅的教育费,比你遗嘱里留给他好。”除此之外,还要有其他方面的资助,以至于他能在社会上争上游。然而睿智的女性却没有这样的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失去了生机与活力。汤姆的成长历程跟麦琪恰恰相反,他不像麦琪那么聪明,那么理性,却受到被称为男性知识的正式教育。塔利弗先生虽然承认麦琪比汤姆聪明,但是在教育上,对汤姆的寄托远远大于麦琪。当初塔利弗先生在选择妻子的时候,就是因为塔利弗太太不是很聪明,“一个女人不应该那么聪明,我怕那会引起麻烦的”。当汤姆不能胜任学业的时候,他十分沮丧。“汤姆受到天性的限制,他所受的教育在他脑子里滑了过去,只稍稍留下一点痕迹。”
  因此,非正式教育加深了汤姆的偏见,而正式教育没有扩充他的头脑。他的正式教育提供给他的是要在社会中争得一席之地。最后,他偿还了父亲的债务,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当时的社会就是这样,男人的潜力终会被发掘,而女人会窒息甚至死亡。艾略特把自己置身于汤姆与麦琪的成长历程中,从他们成长的角度来看,不可忽视的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世界文化,发达的艺术、科学以及文学,这些都可能成为他们的“遗产”。但是麦琪没有被给予这种机遇,以至于逐渐变得迟钝。汤姆接受的正式教育是父权制下重男轻女的思想,因为当时拉丁语法是男性必学的知识。相反,志气满满的麦琪被送到女子学校去读书。小说对汤姆与麦琪的教育问题进行了深一步的比较。汤姆的教育有比较详细的描述,例如斯特林先生的教学方法、课程的内容,而对于麦琪的教育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那是阜尼斯小姐开办的女子寄宿学校。”甚至这种教育都被称为是纠正一种错误的手段:“这虽然不能叫她的皮肤变自,但是可以把她其他的恶习惯改掉。”
  
  四、结语
  
  综上所述,圣奥格镇是一个彻底的“反乌托邦”。小说最后,麦琪在绝望中丧生于弗洛斯河的滚滚流水中,这不一种屈服,而是一种抗争。麦琪用死亡回应了当时的宗教信仰,父权制制度以及不平等的教育:乔治・艾略特看到了女性奋斗会碍于时代落后而失败的必然命运,再次指出了乌托邦在《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的破灭。
  
  参考文献:
  [1]乔治・艾略特:《弗洛斯河上的磨坊》,牛津大学出版社,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1年版。文中所关该小说引文均出自此书,不再另注。
  [2]MeDoanell,Jane.‘Perfect Goodness’Or‘The Wider Life’:TheMill on the Floss ss Bildungsroman.Genre 15.nO.4(1982):379-402.
  [3]Freud,Sigmund,Civilization and its Discontents.Tram.Joan Riviere,1930.Revised and newly ed.James Straehey.London:The Hogarth Press,1973,e1963.
  [4]Hurley,Thomas H,Evoliort andEthics andOtherEssays.1896,Repdnt,New York:D.Appleton&Co,1970.
  [5]马国新,西方文论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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