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气角度探析《死者》中人物的心理变化过程] 对话语气画面角度剪辑

  摘要:本文根据韩礼德系统功能语法中的人际功能理论,从语气角度对爱尔兰小说家詹姆斯乔伊斯《死者》中主人公加布里埃尔与三位女士对话进行探析。通过分析发现,语气系统选择成功地反映人物之间的关系,揭示了主人公的心理变化和自我认识过程。
  关键词:语气 《死者》 心理变化过程
  
  一、引言
  
  功能语法认为语气是实现人际功能的最重要成分,语气选择是通过一个特殊的功能结构体现的,即主语(subiect)和限定成分(Finffe)相互结合组成的。韩礼德认为语篇的基本特征是互动。那么,在说话行为中,讲话者给自己采取了一个特殊角色,称为听话者的角色,在执行言语时,讲话者也给听话者一个补充角色,希望听话者采纳,称为听话者角色。因此,在所有特殊的言语角色之外,最基本的言语角色类型是“给予”和“命令”。“给予”意味着“要求接受”,而“命令”意味着“邀请给予”。很明显,在任何一利,交流过程中,讲话者要么提供物品与服务和信息,或者需求物品与服务和信息。建立在以上提到的理论的基础上,我们可以预测在小句的言语功能和语气类型之间有一种关系。根据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主要有三种语气:直陈、感叹和祈使。根据主语和限定成分的顺序,直陈语气可以分成陈述句和疑问句,疑问句包括是否疑问句和特殊疑问句。直陈语气最常用陈述句表达,疑问语气常用疑问句表达,命令语气用祈使句表达。这些是语气系统中的三个主要选择。“在分析一些短小话语特别是分析对话时,对语气的分析能较好地揭示话语参与者之间的人际关系”(李战子,2002:25)。本文以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中的人际功能为理论基础,对《死者》中的主人公加布里埃尔和三位女士的对话进行语气系统选择分析,主要目的是主人公的心理变化和自我认识过程,进一步揭示小说主题。
  
  二、加布里埃尔与三位女士对话中的语气系统选择
  
  在《死者》中,小说的主人公加布里埃尔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教师和作家。他有着知识分子的清高与傲慢,他洋洋得意,自命不凡;他以自我为中心,妄自尊大;他喜欢成为中心焦点,想控制一切。他的这种性格导致了在整个晚会上和周围人格格不入。正是他在与其他人接触中产生的心理变化,揭示了他逐渐达到自我认识的复杂过程以及他最后的精神顿悟,即爱情生活的失败和他本人的渺小、可怜与卑鄙。在晚会上,加布里埃尔夫妇是为数不多的中心人物之一,然而加布里埃尔在晚会上并不惬意,他傲慢自满的心理先后受挫,即受到了三位女性――莉莉、艾弗丝小姐和格莉塔的嘲讽,并以失败受挫而告终。同时,他与三位女人的先后交锋为最后的顿悟做了铺垫。下文将以加布里埃尔与三位女人对话中的语气选择来看加布里埃尔的心理变化及自我认识过程。
  
  1 加布里埃尔与莉莉的对话
  加布里埃尔首先遇到的是看楼人的女儿莉莉,他们之间的区别和差距可谓一目了然。但是,在与莉莉的交谈中,他的失误显示了他以自我为中心,缺乏与他人交流的能力。加布里埃尔和莉莉对话中的语气系统选择见下表:
  
  从上表可见,在加布里埃尔与莉莉的对话中,他们用的陈述语气一样多,表明他们在提供信息方面是相同的。但是不同的是,加布里埃尔用了2个疑问句,莉莉用了1个疑问句,另外加布里埃尔还用了1个祈使句和2个感叹句。显然,祈使句的使用显得加布里埃尔在发布命令,显示出他与莉莉在地位上是有差别的。例如,加布里埃尔自以为是地问莉莉:“喔,那么,我看哪个好日子,我们该去参加你和那个年轻人的婚礼了吧,嗯?”但是,她的回答使他眩晕,好像莉莉有另一个故事要讲,尽管她没有说出来,却让加布里埃尔感觉触及到一个刺痛的神经。也许莉莉处于一利,状态,加布里埃尔的问题不可能让她泄露。对此,加布里埃尔的回答是尴尬的――提供一个赏钱,想掩盖莉莉敌意的爆发。然而他试图对莉莉表示善意,却遭到拒绝。显然,他是在试图显示自己与莉莉的地位差别,却使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因此,在与莉莉的交谈中,加布里埃尔对莉莉的谈话好像要人领情似的。他原以为自己比莉莉有优势。佩是后来当她真正领情时,他说话好像在乞求莉莉接受,并在窘迫中逃离,一边试着解释他的行为,但是他不能。我们也可以注意到言语呈现形式从直接引语变成了叙述语言,即“向她挥动一只手,要她把钱收下”。加布里埃尔的静止明显表明了他的地位在下降。但是这种意识并不强烈,他只是“显得抑郁”。作者向读者表明,面对和他有阶级差别的人,他是孤立的,是无法交流和沟通的。这件事打乱了他的自信,他相信他后来在晚会上的演说将是一个失败。他的思想义被他的自我所控制,他感到他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他受过高等教育,知道得多。
  
  2 加布里埃尔与史弗丝小姐的对话
  加布里埃尔的第二次受挫来自他与艾弗丝小姐的对话,即关于爱尔兰西部旅行的对话。此段情节是整篇小蜕内在情节矛盾即人物精神突转较大的一次,显永r人物的思想境界和作者的思想倾向,表现了主人公对爱尔兰复杂的感情和独特的主题。这次是他跳四步舞时,他的自信开始复活,但是又一次被打破了。他这次遇到了爱国主义者艾弗丝小姐。虽然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等级差别,但是在他们的淡话中,艾弗丝小姐刺激他缺乏民族思想和秘密的学术生活,对于他逃避和不敢而对自己祖国的事实和态度深为鄙视和厌恶,甚至直言不讳和坦率地责备他对祖国不忠诚,又使他从心底里有一种惧怕和不安,只能以认为艾弗斯小姐没有恶意来聊以自慰。这是他与他人交流上失败的继续,下面是他们对话中的语气系统选择:
  
  首先,在对话中,共有27个句子是艾弗丝小姐说的,加布里埃尔说的仅有10句。我们可以看出艾弗丝小姐蜕的活几乎是加布里埃尔的3倍。很明显,艾弗丝小姐获得会话的发言权,在淡活中拥有话语权势。
  第二,在艾弗丝小姐说的小句中,有14个陈述句,lO个疑问句,包括4个一般疑问句和6个特殊疑问句,还有1个祈使句。说明说话人在谈话中处于主动、较强的地位。陈述句用来提供信息或表达讲活者自己的观点;感叹句表达讲话人的感情;一般疑问句需要听话人的回答,但是仅仅限制回答是肯定或否定,因此不为听话人留下更多空间。祈使句是给出命令或提供建议。6个特殊疑问句公开要求听活人的观点。4个一般疑问句主要是修辞色彩的问题。他们的功能是说服性的陈述。因此,他们不需婴答案,但是给听话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加布里埃尔的回答也可以使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
  另外,语气选择表明了小说的瘫痪主题。这里,陈述句对他来说是陈述他对祖国复杂的感情,他是爱自己的民族的,但是他对爱尔兰民族又是失望和厌倦的,表现了独特的主题。艾弗丝小姐是个狭隘的民族主义者,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一代,当她知道加布里埃尔想去法国、比利时等国家度假而不去爱尔兰西部的一个小岛时,立刻尖刻指责加布里埃尔不像爱尔兰人,是“西布立吞人”,责问他:
  “您难道没有自己的土地可以去看看吗”,艾弗丝小姐接着说,“您对它一无所知的土地,您自己的人民, 您自己的祖国?”
  这让一向温和的加布里埃尔火冒三丈,突然顶撞说:
  “噢,跟您说真话吧”,加布里埃尔突然顶撞她说,“我的祖国已经让我厌烦了,厌烦了!”
  虽然加布里埃尔受过良好教育,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对爱尔兰有着深厚的感情,但艾弗丝小姐的咄咄逼人,使他精神压抑,耿耿于怀。由此,我们不难看出他对祖周的复杂感情,他对爱尔兰民族是失望和厌倦的,但这并不表明他不爱自己的民族,不爱国。这场冲突让他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爱尔兰人的无力感。作者借这场小小的冲突表现了与全书统一的主题:写爱尔兰瘫痪死亡的精神史,这也是小说起名为“死者”的原因――如果精神瘫痪,虽生犹死;同时也揭示了与全书不同的思想:对爱尔兰民族的认同与热爱(戴淑平,2008:146)。
  
  3 加布里埃尔与格莉塔的对话
  加布里埃尔最后一次不愉快发生在他和妻子格莉塔之间。晚宴结束之后,加布里埃尔突然被妻子一剐若有所思的神情所吸引,他渴望去接近她。然而格莉塔此时却心不在焉,他们之间的一次谈话令他意识到他在妻子的一生中扮演了一个多么可怜的角色,这是加布里埃尔遭遇的第三次冲突,也是最重要和最强烈的一次,使他重新认识自已,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爱人或丈夫的无力感。下文是对加布里埃尔和格莉塔对话中的语气选择分析,以期从语气选择的角度来理解加布里埃尔是怎样又一次受挫的。
  
  上表显示,在加布里埃尔和格莉塔的对话中,他们用的语气类型都是陈述和疑问。其中加布里埃尔用的陈述句有13个,而疑问句达到19个;格莉塔用的陈述句达到40个,而疑问句只有4个。从数量上看,他们之间的话语数量悬殊揭示了他们之间的不平等关系。显然,格莉塔在对话中占优势,她是讲话人的角色,处于主动地位,而加布里埃尔是听话人的角色,处于劣势地位,是被动的,而且他的话多数是用来迎合格莉塔或希望从格莉塔那儿得到更多的信息。
  对话中,加布里埃尔用了19个疑问句句,而格莉塔仅仅用了4个,她的话语主要是陈述句。一系列的问题和回答能建立提问者和回答者之间的关系,哪一个是优势者、劣势者取决于权势关系体系。在这个故事中,加布里埃尔处于劣势提问者的位置,向一个优势者――格莉塔说话。加布里埃尔问的问题就是这种类型。第一,它们为突显格莉塔服务,加布里埃尔对她说的话感兴趣。第二,它们表达加布里埃尔对格莉塔谈论的那个男人的关注,是一种希望对方能提供更多信息。面对加布里埃尔一再向她索要信息,相反的是,一向滔滔不绝的格莉塔毫不含糊地向他诉说,丝毫没有考虑他的感情,显示了她在谈话中处于优势地位。从下面例句也可以看出:
  “他是干什么的?”加布里埃尔问,还是讥诮的口气。
  “他在煤气厂工作。”她说。
  加布里埃尔以大学教授的身份和地位感到自信,故意问妻子那个年轻人是干什么的,试图贬低对方。但妻子毫不在乎,十分干脆的回答使加布里埃尔因讽刺落空深感羞愧。但是,格莉塔并未善罢甘休,对于加布里埃尔假装同情的问题,她却直言不讳地回答,摧毁了加布里埃尔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那么,他怎么那样年轻就死了呢,格莉塔?痨病吧,是吗?”
  “我想他是为我死的。”她回答。
  加布里埃尔主要用了一般疑问句和特殊疑问句,格莉塔用的是特殊疑问句。加布里埃尔用疑问句向格莉塔发起提问,因为他想从格莉塔那里得到话题的主动权。格莉塔所说的那个男人深深触动了他的灵魂,他既妒忌又自卑。但是,他的语气是变化诡辩的,他想利用一些问题贬低对方,采取一切办法让格莉塔向他提供信息。最后却被妻子所讲的那个哀婉而浪漫的故事所打动,导致“他看见自,己是一个滑稽人物,一个给姨妈们跑个腿儿,赚上一两个便士的小孩子,一个神经质的、好心没好报的感伤派”(乔伊斯,1984:258)。因此,当他问问题时,喜欢用是否疑问旬,主要是信息的归一度,需要讲话人向听话人指定。相反的,格莉塔主要用是特殊疑问句,显示了她对那个男人的爱慕,她是主动的、自信的。从这个角度,我们很容易理解对话中他们问问题的语气。以上分析显示,加布里埃尔和格莉塔的对话在构建整个故事中起到关键作用,虽然有两个人物参与谈话,语气选择是相同的,但是话语数目是极不平等的,他们的关系是不平等的。
  
  三、结语
  
  因此,通过对《死者》中加布里埃尔与三位女士对话中的语气系统选择分析可见,作者用这种方式向我们展现了人物之间的关系,呈现了加布里埃尔的心理突变,从一开始受挫到最后的顿悟,使精神瘫痪的主题得以升华,留给读者无限的遐想和思考。通过用系统功能方法分析对话的语气选择,我们还可以了解到选用不同的小句类型能有效地表达讲话人的态度和意义。总之,乔伊斯以简洁、凝练的语言,揭开了都柏林人麻痹的灵魂,都柏林这座城市如死亡般的生活。作者通过这种方式期望肉体上的消亡获得精神上的重生,也就是说,他写该小说集的目的就是要唤醒爱尔兰人民,向国家的精神解放迈出了第一步。
  
  参考文献:
  [1]戴淑平.从平淡情节中的精神突转见主题――评詹姆斯-乔伊斯的《死者》[J].外国语,2008,(10):146-147.
  [2]李战子.话语的人际意义分析[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3]詹姆斯・乔伊斯.都柏林人[M].孙梁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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