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剖析百年傅满洲情结,批判西方恐华文化

 新书剖析百年傅满洲情结,批判西方恐华文化

 读书报记者康慨 《 中华读书报 》( 2014 年 11 月 12 日

  04 版)

 瓦尔纳·奥兰德主演了派拉蒙公司 1929 年的电影《傅满洲博士疑案》。

  读书报记者康慨报道英国大众文化学者克里斯托弗·弗雷林爵士(SirChristopherFrayling)上月出版新作,多方追踪与批判西方文化中根深蒂固的恐华与排华思想。

  《黄祸:傅满洲博士与恐华症的兴起》(TheYellowPeril:DrFuManchuandtheRiseofChinapho⁃bia)由泰晤士与哈德孙公司出版于10 月 6 日。书中附图六十幅,其中彩图三十七幅。书前录有题记两条,第一条为 1971 年版《韦氏新国际字典》内的“黄祸”定义:

  1:一种对西方文明的威胁,产生于东方人民权力与影响的扩大;

  2:一种对西方生活方式的威胁,通过甘愿以极低的报酬和低劣的工作条件从事工作的东方劳动力对西方国家的侵入而达成。

  第二条出自老舍的小说《二马》:

 中国城要是住着二十个中国人,他们的记载上一定是五千;而且这五千黄脸鬼是个个抽大烟,私运军火,害死人把尸首往床底下藏,强奸妇女不问老少,和作一切至少该千刀万剐的事情的。作小说的,写戏剧的,作电影的,描写中国人全根据着这种传说和报告。

  《金融时报》和《观察家报》先后发表了汉学家华志坚(JeffreyWasserstrom)和电影评论家菲利普·弗伦奇(PhilipFrench)的书评,而作者本人也在《赫芬顿邮报》刊文《傅满洲情结及今天有关中国的焦虑》,介绍己著。文中写道:

  想像一下,有个超级恶棍,躲在地下密室里操控,通过步兵杀身成仁来打击帝国的心脏,他们将每一起谋杀视作通往天堂的阶梯,他醉心于精心设计的酷刑,预先向政治家通报自己的意图,心怀君临天下的梦想。

  耳熟吗?不,这不是奥萨马·本拉登,而是傅满洲博士,十三部小说和若干短篇集里的中国恶棍,1913 年借《傅满洲博士疑案/阴险的傅满洲博士》首次登场,1959 年在《傅满洲皇帝》中最后一次亮相。每本小说的故事都大致发生在与写作时间相同的时代,以编年史的形式记录了丹尼斯·内兰德·史密斯爵士——此前在缅甸做过地区专员,现为苏格兰场工作,与大西洋彼岸的同行多有配合——与傅满洲博士之间无尽的斗争:有点像种族化的福尔摩斯探案记。

  这一系列始于 1911 年满洲王朝刚被推翻之时,止于毛泽东时代的中国。创造了这个恶魔博士的作家乃某位亚瑟·亨利·沃德,生于英格兰伯明翰的一个爱尔兰人家庭——更为人所知的是他的笔名萨克斯·罗默,他以为这名字在古盎格鲁撒克逊语中意指“自由作家”,并且理所当然地有一种异国的情调。

  萨克斯·罗默(对了,他从未去过中国)是 20 世纪前半叶最畅销的作家之一,许多电影、广播剧、卡通、连环画、杂志连载,甚至早餐麦片的包装,往往都改编自他的作品。在不同的电影改编里,扮演过傅满洲博士的有爱尔兰出生的哈里·阿加·莱昂斯、瑞典出生的

 瓦尔纳·奥兰德、英格兰出生的鲍里斯·卡尔洛夫、德国出生的亨利·布兰登,以及英意混血的克里斯托弗·李。无需多言,从来没有一个中国演员扮演过他。弗雷林教授又云:

  距傅满洲博士首次登场刚刚过去了一百年出头。西方大众对中国——以及中国人民——的态度在此期间经历了许多变化: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友邦,冷战时的敌国,今天的潜在竞争对手。中国如今近在眼前,而太阳在大英帝国沉落已久,许多昨天公认的成见要么已经在信誉上破产,要么在反对者手中重获新生:如夏娃之于女权分子,凯列班之于后殖民,男性意符之于同性恋权利。傅满洲博士所代表的“黄祸”又当如何?它能否在中国成为全球超级强权并对外国游客开放的同时得以苟活?对中国人民所持有的殖民的、白人的、种族主义的观念能否继续长存?

  关于中国人背信弃义的骇人故事继续充斥于报纸上的专栏文章、金融版面和千篇一律的小报标题。有些政治家迎合恐华症以获取大众的支持。战略家们谈论着,撰写着“即将爆发的中国战争”,起因或是台湾,或是韩国,或是日本南方外海的岛屿,甚至扯到了非洲。在表面上无伤大雅的言论之下,深埋着“黄祸”漫长的历史——如同一种反射性的思维。傅满洲博士会得到改造而重获新生,变成一个终归正面的角色模型吗?在《暮光之城》的时代,与之相近的当代版德拉库拉伯爵不是已经焕然一新了吗?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目前他仍然在为一个远为阴暗的目的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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