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深处,爱并不通往地老天荒】爱你是我的地老天荒

  1、   “主管跟你有仇啊,最近好像总找你茬。”我的方案又一次被男人婆主管否定后,同事有些幸灾乐祸地问。   “我半夜用望远镜偷看她洗澡被她发现了,告诉你们,她竟是个男人……”我说。一回头,发现男人婆正站在我身后,用能杀死我的眼光看着我说:“下班前来我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男人婆大声地呵斥我:“据说有人为了偷窥我,竟然买了望远镜,还说我是男人?你今天必须向我道歉,否则明天你就别来上班。”她继而用小到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会让你知道我是女人的。”
  彼时,外面的同事都下班回家了。路过主管办公室的人都能听见男人婆在训斥我,而房间里的情景则完全不一样。男人婆苏研坐在我的腿上,伸手将盘得一丝不乱的头发散开,她的长发瀑布似的倾泻下来。她用唇火热地靠近我的唇,她的身体妖媚地靠近我的身体,她迷乱而热切地说:“你看看我是女人吗?”
  我直接用唇封住苏研的声音,手灵蛇般探进她的内衣里,在她要风有风要水有水的身体上游走。她的喘息像风浪狂涌的海涛发出的声音,带着锐利的哨音。但又怕被外面听见,她就极力压抑着,那哨音就断断续续。疯狂到极至时,我带着一种绝望的口气说:“我们永不分开,死也不分开。”
  这样的交往从苏研第一次带我出差就开始了,只是她有丈夫我有女友,我们不会有任何结果,所以愈发肆无忌惮地缠绵,不带一点责任的欢爱让快乐到极致。

  2、

  我回家时,女友脉脉正在电脑前玩杀人游戏。
  “打个电话给楼下,要两碗炸酱面。”脉脉见我进屋,冲我说。脉脉不知什么时候迷上了杀人游戏,从此饭菜时常忘记做,我们的饭桌上就经常是楼下的炸酱面或者对面楼下的凉皮。
  电脑屏幕上,脉脉正和仇家拼死厮杀,被炸死的人会冒出红玫瑰一样的血花。只是杀人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用兵器在对手身上砍出不一样的姿势。我打完电话后,脉脉忽然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知道吗,杀人有99种方式。”
  脉脉大概走火入魔了,竟说出这样的话。我很累,急需补充营养和睡眠。杀人的方式无论有多少种,但用武器杀人应该是最蠢的一种。
  吃过炸酱面我就歪在沙发上,准备看着漫长的韩剧先睡一觉,等脉脉玩完了再大睡。脉脉却丢给我一句:“今晚你别等我了,我遇到个高手,非炸糊他不可。”脉脉说。我问她明天不用上班吗?但她已经纹丝不动地坐在电脑前开始杀人。
  夜半,我忽然醒了,觉得四壁静悄悄的,有种诡异的安静。一睁眼,我看见脉脉站在床前,直直地看着我。她见我醒了,忽然哭泣着抱紧我,说:“你很久都没有碰我了,你不会是外面有人了吧。”
  这个死丫头,竟用这种方法吓我,我搂紧她,发现她的身体真的有些陌生了。我笨拙地靠近她,想用身体给她安慰,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傍晚我已耗尽了能量。脉脉哭着睡着了,我忽然感觉出我们之间的距离。那段距离,正好是我跟苏研在一起的长度。

  3、

  站在火车站口等苏研,今天要和她一起出差,但是左等右等还是不来。我给她打电话,手机关机。犹豫着把电话打到她家里,是个男人接的。“她今天出差了。”那应该是苏研的老公。
  火车检票了,苏研还没来。给单位打电话,同事说:她今天不是跟你出差吗?
  苏研没去单位,可她从家里出来了,却又一直没到火车站。我再一次给苏研家里打电话,男人说:“你可以到火车上等她,她早就从家里走了。”
  直到火车开动了,我身边的座位还是空的。望着那个空的座位我有些发呆。三个月前,苏研让我跟她出差。在火车上,我看见了一个长发如瀑,美丽时尚的主管。她身上还处处散发着女人味,艳光四射,妖媚动人。
  白天跑业务,晚上我们就把自己关在宾馆里,不用谁勾引谁,男女之间的事一个眼神就知道了。我们昏天黑地,潮起潮落,每一刻都是全新的体验,每一个夜晚与白天都像是走到世界的尽头。
  “谁也分不开我们,除非死亡。”温柔深处,我靠近她耳边说。
  可现在苏研不见了。是什么分开了我们?是死亡吗?否则为何苏研人不见,手机不开,家里没有,单位没有?我的心如同被锥子一下下扎着,每扎一下,锥子尖就会勾出一块血淋淋的肉。

  4、

  “如果在房间里杀人,都有什么方法?”那晚我问脉脉。脉脉说:“怎么都能杀人,关键是杀人后的尸体处理方式。”
   “搬运尸体是最蠢的,最妙的办法是把尸体砌在墙壁里,没有证人,万无一失,人就蒸发了。”脉脉说完,回头奇怪地问我:“你今天好怪啊,也关心起杀人来了?”
  我躺在沙发上,眼前是韩剧里的白痴对白,脑子里却全是苏研被他老公杀死砌在墙壁里的镜头。在墙壁还没有全部被封上之前,苏研的头发长长地散落下来。她脸色发青,妩媚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我回公司上班,就听说苏研辞职了。是她老公打来的辞职电话,办公室谁也没有看见苏研本人。给苏研家里打电话,一直是男人接,一直听不到苏研的声音。也许是她老公知道了我和她的事,威逼她与我分手。她不从,他便开始打她,折磨她,然后失手打死了她。可怜的苏研,那么柔软的身体被砌在墙壁里,变得跟墙壁一样硬,她会很痛苦的。
  那一夜,我被恶梦纠缠着,苏研在梦里一次次从墙壁里挣扎着向我伸出手,让我救救她。我醒来时,发现脉脉不安地看着我。她的眼光里含了别的什么东西,我看不懂,我也没心情去弄懂。我要找到苏研,或者苏研的尸体。

  5、

  我跟踪苏研的老公。她老公郑伟开了一家电脑公司,每天的作息时间很准时。第一天我跟在他身后,他毫无察觉;第二天他开始回头探脑;第三天他就像得了疑心病似的,不时地回头;第四天,他忽然停住脚步,回身对我说:“你就是苏研的办公室情人吧。”
  我愣怔了一下,但很快镇静,我说:“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停顿了一下,脸上显出极度痛苦的神情。“苏研死了。”他说。
  他说苏研是在出差前一晚出事的。郑伟发现了她与我的私情,对她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说服教育,最后原谅了她的出轨。因为郑伟爱苏研,没有苏研,郑伟会觉得寝食无味,活着无趣。但是苏研一直不相信郑伟说的话,她说只有妻子原谅花心老公的,没见哪个老公会真的原谅红杏出墙的妻子。你不会原谅我的,你只是想把我留在身边慢慢地羞辱我。
  “那一晚,苏研始终不敢正视我,我以为那是她心里的罪恶感在作祟。半夜我突然醒来,看到苏研站在窗台上,她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不会放弃我。她说完这句,就在窗台上消失了……”
  郑伟眼睛里有泪光,但瞬间目光一凛,那里面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愤怒。“苏研死了,我不想让死者蒙羞,只能尽量低调处理她的后事。你为什么这么狠毒,她死了你还不放过她?还来纠缠你跟她的事?”

  6、

  我像行尸走肉一样回了家,一进门就躺在沙发上。破天荒没有玩杀人游戏的脉脉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就像个没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外面的女人就真的处处比我好吗?告诉你我受够了,从我玩杀人游戏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在外面有了女人。我希望在游戏里可以杀死她,但是你的心已经回不来了,我要搬出去。”
  我躺在沙发上不理睬脉脉,看着脉脉收拾她的东西。她每收拾一件东西,房子里就空出一块,后来房间里就空荡荡的,只剩下沙发上的我。我感觉心里也空荡荡的,我像个纸人似的在房间里晃荡。我把脉脉按在沙发上,我说我不能没有她,但是脉脉不信。
  我说的是实话。我发现我心里爱着两个女人,一个是苏研,一个是脉脉。苏研是新的,脉脉是旧的,两个我都爱。前一个爱得热烈,后一个爱得深沉。但是脉脉不信我说的,她执意提着几个皮箱走到门口,去开门。
  假如脉脉走了,我的心就全是空的了;我受不了再一次承受爱人远离不见的痛苦。我把脉脉死命地压在身下,用膝盖抵住她的膝盖,用手抓牢她的手,用身体固定她的身体,用嘴唇封住她的嘴唇,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开一丝一毫。
  后来脉脉终于不挣扎了,她不动了,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脸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走失。她死了,被我闷死了。

  7、

  我把家里的墙壁拆了一个洞,然后又买来水泥石灰重新抹好它。抹好墙壁后,脉脉的尸体就不见了,她已经睡在墙壁里。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是因为还没想好怎么个死法,还是因为对两个女人的爱让我无法释怀?我爱的两个女人都死了,我却还活着,我想只是时候没到的缘故。
  因为连日旷工,我被公司开除了。我带着家里仅有的一点钱,出去旅游,想在路上想出个头绪。那天在华山的金锁关,我看到一对夫妻买了金灿灿的锁头将锁锁在悬崖边的铁链上,证明他们的爱情生死不渝。男人回过头,是郑伟,女人回过头,吓了我一跳,那笑得很灿烂的一张脸竟是苏研。
  苏研没死,他们用那样的方法让我相信她死了,让我不再去纠缠她。我想明白后,没有打扰苏研,直接取消剩下的旅程。我回了家,等待我的是冰冷的铁铐,脉脉的父母报了警。敲开墙壁上的那个洞,将脉脉从洞里抱出来,我把她抱在怀里,固执地抱着她。
  她的身体已经僵硬,我的泪就滴在她的身体上,一颗一颗……
  责任编辑:伊人yiren55@126.com

推荐访问:地老天荒 通往 深处